时间:2023/3/26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原创刘卫国秀美浠水

红二十八军

在浠水的战斗

作者:刘卫国

在鄂豫皖斗争史上曾先后有三支红二十八军:年1月,在大畈首次组建红二十八军,军长廖荣坤,政委王平章,全军约人;年10月,重新组建红二十八军,军长徐海东、政委郭述申,兵员余人,这两支队伍后来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,均编入红二十五军。在鄂豫皖主力红军撤离之后,年2月3日,鄂豫皖省委常委、皖西北道委书记高敬亭在太湖县凉亭坳(今岳西县境内)召开高级干部会议,传达党中央和省委指示,重建红二十八军,高敬亭任军政委,统一领导鄂豫皖边区党政军工作。在浠水开辟游击根据地的红二十八军就是这支部队。

三角山会议

年1月5日,红二十八军各部队陆续来到浠水和蕲春交界的三角山会合,第五路游击师恢复二四四团三营的番号。为了总结前一阶段游击战斗的经验,分析形势,研究和确定今后的行动方案,军政委高敬亭在此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。

会议在总结一年来战斗的基本经验后,认为红军克敌制胜的原因在于:我军实行和发扬了以伏击战为主,以杀敌“回马枪”、长途奔袭、化装智取为辅的战术手段和英勇顽强、善于穿插分割围歼敌人的战斗作风。会议在认真分析鄂豫皖边区的敌情和形势后,慎重研究了下一步作战方案。鉴于部队半年多未到鄂东北活动,对该地区情况不明,因此会议决定:军政委高敬亭带手枪团一个分队去鄂东检查工作;师政委方永乐率二四四团、特务营、手枪团两个分队在黄梅、蕲春、浠水、黄冈、宿松、太湖等广大区域活动。

三角山会议后,红二十八军从集中到分散,从山区到平原,从内线到外线,纵横驰骋在以老根据地为中心的更广大的地区,并把鄂豫皖边区游击战争推向内外线相结合的新阶段。浠水成为红二十八军活动最频繁的主要游击区之一。

智取团陂敌驻点

年2月,蒋介石任命卫立煌为鄂豫皖边区清剿总指挥。卫立煌任职后便调动兵力部署,积极策划、督剿,妄图在“最短期内彻底肃清”边区红军。2月20日,在太湖县刘家畈附近,师政委方永乐令一营营长林维先率一个加强连(从一营每个连抽出一个排,加上师部交通队的短枪班组成,由雷文学任连长,交通队指导员詹楚芹任指导员),插到敌后,在平原地区活动,迫使敌人调动军队,从而减轻根据地的压力。

2月25日,林维先率部从太湖山区到达浠水,当日越过浠、罗公路,准备从团陂附近横渡巴河,直奔新洲。在距离团陂镇还有七八里路的一家小杂货店打听到,湖北商团有一个排驻在团陂街,于是决定冒充敌二十五路军的别动队,拔掉这个据点。别动队是国民党的特务队,见官大三级,别的队伍见了他们都要退避三舍。

不到半个小时,团陂镇就到了。在它的西南面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包,石头砌成的炮楼孤零零地立在山包上。林维先在望远镜中看到,炮楼门半掩半开,门外哨兵也没有一个。他悄悄对詹指导员说:“你带便衣队从正面靠近炮楼,我同雷文学带着队伍绕到侧背后去……”

詹指导员搞过宣传工作,善于演戏,扮什么像什么。他故意歪着戴帽子,又燃起一支香烟叼在嘴角边,伸开两只胳膊,大摇大摆向炮楼走去。刚到炮楼门口,一个团丁跑了出来,将他拦住:“什么人?哪里来的?”詹指导员理也不理他,还是往里闯。团丁急了,一把将詹指导员拉住。詹指导员顺手一推,把敌人推得后退好几步。接着他把帽子往后脑勺一掀,双手叉腰,噗地一下,把嘴上的烟喷得老远,翻卷眼皮,恶狠狠地骂道:“瞎了眼吗,老子是二十五路别动队,你没有看见?”

“别动队?”敌人半信半疑地问:“有证件吗?”

詹指导员冷笑一声说:“你撒泡尿照照,你配检查我的证件吗!”

这个团丁也不买账,把子弹推上膛,横枪站着说:“你不拿出证件来,说什么也不让你过去。”此时我军的几个战士火了,拔出手枪迎上前去说:“你小子还想动武呀!”双方剑拔弩张僵持着。这时,一个三十多岁、军官模样的人慌慌张张从炮楼里跑了出来,喝退团丁,来到詹指导员面前赔小心:

“长官,长官,请不要同他一般见识,有什么事对我说说!”

詹指导员朝来人打量了一番,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说:“好,里面去说。”就带着便衣队进炮楼。那人在后面直埋怨团丁:“你真的没有长眼睛,他们这些人是好惹的?得罪了他们,要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
战士们迅速站好位置,将炮楼里的敌人看住了。詹指导员横了敌军官一眼,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啦?”

“排长。”

“唔。排长,好大的芝麻绿豆官儿!”詹指导员有意“挑衅”地说,“二十五路的别动队你不知道吗?”

“知道,知道,二十五路的别动队功在党国,怎么不知道呢?”敌排长谄媚地笑着说。

“既然知道,为什么叫你的部下刁难我们?”詹指导员勃然大怒,筋粗脸涨地对敌人骂了起来,“我看你这个贼头贼脑的样子,一定不是个好东西,你们在搞什么鬼!”把敌排长和团丁们骂得愣头愣脑,面面相觑。詹指导员又称势逼进一步:“我看你们一定私通‘红匪’!”敌排长到底有一点见识。他眨眨眼皮,极力装出深沉老练的样子,耍开了江湖上的一套:

“长官,有什么事吩咐好了,兄弟我尽力照办;兄弟有什么过错,请长官海涵。山不转路转,你我都是在外面混事的人,往日无仇,近日无冤。通匪,这个玩笑开不得啊!兄弟我还没有见过红匪是什么样子哩!”

詹指导员冷笑了一声:“胡说,我们有重要的情报送新洲,你们为什么要阻拦?”见敌排长还要申辩,他向站立在四周的战士招一招手,战士们亮出顶了火的枪对准敌人。团丁呆若木鸡,让把枪一个个地下了。敌排长还一直认为詹指导员想敲他的竹杠,不停地说好话,赔礼。这时,林维先让雷文学带着队伍留在炮楼外,只身进了炮楼。敌排长又一股劲地朝他讲:

“长官,天大的冤枉,我们没有通匪!”

“唔!没有通‘匪’?”林维先也官腔十足,“那好办,跟我到军部去弄弄清楚,自然会放你们。你们这样乱嚷嚷,成何体统?简直不像个军人,不许你再嚷了!”

就这样,我军一枪未发就拿下了团陂镇敌驻点。

真假“别动队”

林维先率部正准备向新洲出发,哨兵探知,团陂的上游有一股敌人正涉水渡巴河。林维先和雷文学、詹楚芹站在炮楼前,拿起望远镜一看,前面几个当兵的倒背着枪慢慢地走着,后面跟着一个骑马的军官,军官瘦得像猴子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,武装带上斜挂着佩剑,脚蹬马靴。行列中间夹着三顶轿子,轿中坐的是女人,打扮得七分像怪三分像人。六个当兵的抬着她们。最后是几十副挑子,没有什么武器。

林维先安排队伍埋伏在大路两侧和炮楼后面,自己和詹指导员带着几个便衣队员站在炮楼前面,卡住出入团陂街的路口。大约有一顿饭的工夫,敌人爬上了河堤,磨磨蹭蹭地沿着大路走了过来。

“站住,什么人?”詹指导员厉声问道。

“你们是谁?”一个敌人反问。看打扮,很可能是瘦猴子的副官。

“我们是二十五路的别动队!”

“别动队?秘书长在这里,你们没有看见吗?”敌副官指了指骑在马上的瘦猴子,生气地说,“还不替我滚远一点!”

瘦猴子骑在马背上,微仰头,眼朝天,装出一副不可侵犯的神情,仿佛两眼平视一下,也有失他的尊严。詹指导员故作诧异地问:

“滚开,任务不要执行了?”

“什么任务?”敌副官莫名其妙地问。

“检查过往行人!”

“秘书长也检查?”敌副官发火了。

“秘书长又怎么样,还不是照样要下马受检查。”詹指导员冷冷地说。真好比火上浇油,激得敌副官脸红脖子粗,像张开翅膀搏斗的公鸡,扑到詹指导员面前,唾沫四溅地大声质问:

“谁给你的权力?目无法纪,目无尊长,岂有此理!”

敌人越是咆哮如雷,詹指导员越不动声色。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敌副官说:

“这是我们的职责。蒋委员长的训示,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走一个。谁知道你们五六十个人里面有没有共产党呢?”

当詹指导员同敌副官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瘦猴儿军官不得不扭过头来,半闭双眼瞧着他们。猛然间听到“蒋委员长”几个字,好像被蝎子螫了一下,神经质地把胸一挺,表示在马上立正。敌副官也机械地把脚后跟一并。他无可奈何地问:

“你们是真的,还是假的?”

“说真就真,说假就假。”詹指导员语带双关地回答。

“真不识抬举,我毙了你!”敌副官说着就拔出枪来。詹指导员早防着他这一手,也拔出了枪说:

“你敢动武,我的家伙不是吃素的!”

敌副官看着詹指导员的枪,毫无办法,恨恨地嚷道:

“我不跟你讲,我要同你们的队长讲,你们的队长呢?”

“这就是我们的队长。”詹指导员用大拇指朝林维先歪了歪,对敌人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,“你去找他吧!”

敌副官又扑到林维先跟前,狂喊乱叫:

“为什么你不对你的部下严加管束,让他在秘书长面前撒野,还有王法军纪吗?小心你的脑袋!”

林维先等他咆哮一阵后冷冷地说:

“喂,你这样动肝火干什么哟!不要说秘书长,蒋介石的老子从这里过,也要下马受检查。”林维先一边说一边瞅了瘦猴子一眼,瘦猴子正伸手从枪套里掏枪。林维先把手一招:詹指导员虎地一下用枪顶住了敌副官的后背,左手顺势把他的枪抓了过来。埋伏在路边的便衣队员冲了出来,涌到瘦猴儿面前,连拖带曳地把他拉下马来。他死命地挣扎:

“造反了,你们造反了?我是秘书长,要枪毙你们……”

谁管你是什么长!红军战士前扯后推把他揪到林维先面前。瘦猴儿绝望地叫着:“我的卫队呢?替我打!”

其实他的卫队早已被雷文学带领的战士们解决了。林维先用枪指着瘦猴儿的脑袋说:

“你要打?我先敲掉你!”

到这时敌人才开始明白,他们遇上的是红军。瘦猴儿吓得呆了半晌,转头看他的士兵,他们早已没有了枪,一个个呆头呆脑地站在那儿。三个女妖精吓得爬出了轿子,缩成一团。

考虑到初下平原,要严格执行党的俘虏政策,扩大红军的影响,在询问有关敌军的情况后,战士们检查了敌人的几十副挑子,挑子里全是国民党的军衣和钞票,还有书籍公函之类的东西。红军把这些东西全部没收了,让敌人通过了团陂镇。

奔袭巴河街

离开团陂之后,红军先后智取上巴河、游击新洲城,并与黄冈地区党的组织取得了联系,进入到大崎山区,发动群众搞分粮斗争。这时,敌三十二师疯狂向大崎山扑来。林维先决定发挥小部队灵活机动的特长,采取大踏步跳跃的办法,摆脱敌人的追捕,并接受黄冈党组织建议,奔袭巴河街。

巴河是浠水县一个大集镇,位于巴河与长江汇合处,不仅盛产嫩白肥美的巴河藕,也是商业集散之地。红军经过反复研究,认为奔袭巴河街是一着好棋,一是可以出敌不意。长江边红军一般不去活动,距大崎山有百余里,等敌人知道了至少需要两天的路程才能赶上红军;二是可以利用长江边交通方便以扩大政治影响,进一步调动敌人;三是巴河街有敌人的军需、弹药库,打下巴河街就可以大大地补充我军的物资装备。

深夜,部队从大崎山出发,经过百余里的急行军,次日下午3时到达巴河街西北侧的陈家塆。红军穿的是国民党的军装,挂的是敌二十五路军的符号,老百姓把他们当“国军”。因此,林维先把部队留在陈家塆休息,并下令严密地控制消息。然后同雷文学、詹楚芹带着排干部去看地势,组织战斗。

巴河街三面环水,北面靠山。只要控制北面的木鱼山,巴河守敌就成了瓮中之鳖。同样的,如果红军进了巴河街,“追剿”的敌人占领了木鱼山,红军也是插翅难飞。因此,要求迅速解决战斗,迅速转移。研究决定,由雷文学带一、二排围歼驻在镇东北仓库的警卫排;由詹指导员率三排和四排直取木鱼山,拿下北麓的真武庙,敌人的仓库设在真武庙内。林维先取出从二十五路军秘书长那里缴来的信纸、信封,写好一封公函,冒充二十五路军从罗田来向巴河街仓库领取弹药和服装。

下午4时,开始行动。雷文学带着尖兵班,在距巴河街约三四百米处与敌游动哨相遇,立即主动地出示关防文件,同时要求他们带路。敌游动哨见我来头不小,不敢怠慢。一、二排就尾随敌人跟进。三、四排也迅速向木鱼山运动。此时,雷文学带一、二排前进了几十米时,镇上的守敌发觉异常,鸣枪阻止我军前进。我军继续前进,边走边向敌人喊话,敌人非但不听,反而打得更凶了。跟随一排行动的林维先观察到,前面有几个新筑的、不甚坚固的掩体,零乱的枪声就是从哪里射出来的。此时,雷文学用眼光向林维先请示,林点点头。雷文学大喝一声:“冲啊!”一排、二排在各自的排长率领下,左右迂回迅速突进,像一把老虎钳一下钳住了镇东北敌人的警卫排,没几下就把敌人的几个碉堡拔除了。几分钟后,三、四排也拿下了木鱼山,解除了真武庙内敌人的武装。不过20分钟的光景,我军就控制了整个巴河街。

巴河街仓库是供临时转运的仓库。敌人从武汉、南京运来供“剿匪”用的被服、弹药都堆积在真武庙内。打开仓库的门,崭新的被服堆积如山,机枪、步枪子弹一箱箱,层层叠叠。其他军用物资也不少。要把这些东西都运走是不可能的。林维先要求战士们首先背子弹,只要不妨碍行军打仗,尽可能多背;其次是穿衣,里里外外全部换新的,能穿多少就多少,带回山区分送给兄弟部队。这样,战士们在带足子弹和衣服后,把能够分给群众的物资送给附近的群众,并动员群众暂时躲避一下。其他不能带走的东西不能留给敌人,只好烧掉。红军离开巴河街时,木鱼山北麓升起了冲天的烟柱,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响个不停。

摆脱追剿之敌

撤出巴河街以后,红军向东转移约莫二十里路,找到一个大村庄,因为已经是深夜了,决定在此宿营。敲开村口不远的一座大房子,迎接红军的是一个中年人,戴着礼帽,穿着长袍,脸色铁青,两眼浮肿,未曾开口,一阵强烈的烟味扑鼻而来,像是刚从烟榻上爬起来的。他一见来人就说:

“长官,你们来得好快呀!”

林维先一听觉得蹊跷,但又不好退出来,只好不理睬他,硬着头皮往里闯。走进屋里一看,墙上挂着国民党的“青天白日”旗,桌上摆着一份“匪情通报”。林维先和詹指导员相视而笑。那人紧跟着进了门,倒茶拿烟,张罗了一阵后又赔着笑脸说:

“长官,你们来的好快呀,恐怕红军还在巴河街!”

林维先往椅子上一坐,点燃一支烟,翘起二郎腿,爱理不理地问:“你是什么人啦?”

“我是本乡的乡长。”那人回答。

没想到竟跑到敌人乡公所来宿营,又碰上一个糊里糊涂自以为是的乡长,真是冤家路窄!林维先将计就计,故意板起面孔虎声虎气地说:“红军到了巴河街,你为什么不早报告,唔?”

“长官,长官,我早就报告了呀!”他十分委屈,又尽量讨好地说,“我听到巴河街的枪声,就报告了,还派了步哨沿途监视红军的行动。长官不信,可问区里。区里告诉我:国军还在浠水。我急得不得了,没有想到国军已经来了,长官你们真是神速,真是神速呀!”

从伪乡长嘴里得知,敌三十二师的几个团,分头从浠水、罗田等地出发,正向我军追来,一路上向老百姓打听,看有没有穿保安团服装,一个多连的红军。

看来,敌人正拼命地追捕红军加强连,如何摆脱敌人的追捕,安全返回山区,是摆在红军面前的当务之急。

第二天,天未破晓,林维先把伪乡长叫过来,让詹指导员臭骂了一顿,责备他送的情报不可靠,红军早已离开巴河街,我们不得不赶紧去追赶。还说:

“再发现情况,要立即直接向罗田我们军部报告!”

伪乡长连声答应了几个“是”,就送红军上路。

太阳刚露头,红军已经走了十多里路,在一座小山上停下来休息,忽听得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。在丛林里向山下眺望,只见路上黄尘滚滚,大队敌人正迎面而来。至少有一个团,从外貌看很像是二十五路军。因为一个在山上,一个在山下,敌人没有发现山上的红军。等敌人过去,我军没有停留,下山朝太湖方向疾进。

行至白洋河边,老远看见一个班的敌人正在涉水渡河。红军在河岸上丛林里等着他们过河爬上岸,看清了他们挂的是二十五路军的符号,正好跟红军挂的符号相同。詹指导员就转出丛林,迎面拦住他们:

“喂,弟兄们,你们打什么地方开来的?到什么地方去?”

“报告长官,我们昨夜从太湖县出发,去浠水巴河街!”

又是去巴河街的,看样子敌人真下了本钱。这时,敌人又问:

“长官,你们看见红军没有?听说是一个加强连,凶得很,当兵的都有两支枪,水连珠加上盒子炮,可厉害啦,把我们巴河街的仓库都烧了。穿的是国军的服装。”

林维先也转了出来,走到他们跟前说:

“你们是那一个团的?为什么现在才到?红军早已离开巴河街,正朝太湖防线逃窜,你们没有看见吗?”

“没有呀!”敌人惊异地说。

为了争取时间,不能再同敌人啰嗦了,林维先向身边的詹指导员使了一个眼色,对敌人说:

“你没有看到,我看到了!”

“在哪里,在哪里?”敌人左顾右盼。

“在哪里,你们就是!不要再耍花招了,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,我们早就发现你们了,你们这股小部队,穿着‘国军’的服装,冒充‘国军’,瞒得了别人,瞒得了我吗?”林维先故意学着敌人的腔调,气势汹汹地说,“识相一点,把枪放下来,饶你们一条命。”

“把枪放下!”詹指导员也大喝一声。十几名战士一拥而上,不由分说,把敌人的枪都卸掉了。

“不要误会,不要误会……”敌人急得直叫,拼命地辩解:“我们是去巴河街剿匪的,大部队就在后面来了,你们不信,等等问一问就知道了……”

根据这一情况,不能按原计划继续前进。于是我军带着一个班的俘虏向北插去。走了一段路就释放了俘虏,但没有暴露红军身份。

天黑了,在路旁的小山上休息。发现路上又是步兵,又是马队,走了骡子还有炮,看不清是哪一路的。

平原中的小山,有山无脉,孤零零的。部队不便转移,只好隐蔽在竹林里严阵以待,随时准备同敌人硬拼。也许是敌人赶路过于匆忙,他们没有上山,沿着公路北行。战士们才松了一口气。

红军就这样跟敌人捉迷藏似的躲了几天,摆脱敌人后,回到了大别山区,在宿松、太湖边境与主力会合。

激战刘家坳

年9月上旬,林维先率二四四团一营准备经黄陂去皖西鹞落坪与主力部队会合,在黄陂被敌三十二师发觉,派出一个团尾追。为了摆脱敌人,红军日夜兼程,9月6日中午到达浠水县三家店附近的刘家坳,敌人害怕我军渡浠水,命令浠水县城的守敌,将浠水河的渡口严密地封锁了。林维先同营政委商量:

“营政委,你看,前面浠水河被敌人封锁了,后面追敌和我们相距不到一天的路程,我们要腹背受敌呀!怎么办啦,营政委?”营政委笑了笑说:“你的意见呢?”

林维先说:“强渡浠水河,别无他法。”

营政委说:“强渡浠水河我同意,是不是可以先佯攻浠水县城,调动守城敌人,我们再乘机横渡浠水?”

林维先说:“好主意。”接着二人又商量了一阵,命令四排由二连长带领向东警戒尾追我军的敌人;二连五、六两个排留在三家店作为机动分队。林维先和营政委指挥一连、三连和四连,分两路由锥子塆、宋大塆南下,直扑浠水县城。县城守敌为湖北省保安七团(一说四团),派了一个营出城堵击我军,在城郊十里处与我军接上了火。红军本来是为了诱敌,又加上这里是一片对我不利的开阔地,因此同敌对抗了一阵后,林维先即下令撤退,并要部队装出一副狼狈相,故意在沿途丢下一些破鞋破袜和其他军用品作为诱饵。果然,敌人以为我军怯阵溃逃,骄横地追了上来。红军愈逃愈快,敌人愈追劲头愈大,没有多久把敌人诱至三家店了。这时,林维先向五、六排交代,要他们挡一阵后,放敌人过三家店,再把部队撤至飞虎山待命。

正当二连的两个排阻击追敌时,林维先和营政委带着三个连退到了大岭山。大岭山位于飞虎山的东北,与飞虎山相对峙。两山之间是一条峡谷,谷中灌木丛生,一条大路从谷中穿过。林维先决定在这里杀他一个回马枪,歼敌于运动之中。他命令四连在大岭山西南的峡路边设伏;一连沿着大岭山由北转东,向南迂回,战斗打响后,占领该山的腰部;三连出三家店绕道向南猛插,选择有利地形,切断敌人的归路,并阻击浠水县城增援之敌。

敌人追至三家店,遭我二连两个排阻击,开始误以为是红军主力,颇为谨慎了一下,后来发现只有两个排,又疯狂起来。我军两个排且战且退,慢慢将敌人诱至峡谷地带,又“溃退”了,向飞虎山四处“逃窜”。敌人更是加紧追赶。此时,四连从隐蔽处一跃而起,予敌迎头痛击。敌人又对我作了错误估计,以为我们被他们抓住了,对四连猛攻。四连也就紧一阵松一阵地同敌人周旋,把敌人吸引在峡谷里。突然,那四处“逃窜”的两个排从飞虎山顶压了下来,和出现在大岭山南面的一连,在敌侧背后构成交叉火网,从东西两边对敌实施夹击,将敌压迫于峡谷内。此时,敌人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,于是组织火力向南山口突围。聚歼敌人的时机已经成熟,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,各连战士勇猛地向敌人冲击,激战十几分钟,歼敌大半,残敌夺路南逃;埋伏在半路上的我军三连正准备截击,见浠水县城的援敌上来了,只好将南逃的残敌放过,用机枪、步枪加手榴弹兜着他们的屁股一阵猛打。受到南逃之敌的冲击,敌增援部队也跟着一块儿逃窜。是役我军全歼敌一个营加一个排,毙伤俘敌多,击毙敌营长1名,缴枪余支,机枪6挺,子弹万余发。渡过浠水河,我军回到麻城平顶山与军部会合。

此后,高敬亭、林维先还多次率部在浠水竹瓦张毛山睡马地、朱店、黄泥咀等地同敌人作战。国民党区乡保甲军政人员,一听说高敬亭的军队来了,则口呆色变,逃之夭夭。

年初,红二十八军改编为新四军第四支队,3月8日东进抗日。从此,红二十八军离开了大别山,也离开了浠水县。但留下的党政军三位一体的便衣队,创建的党的基层组织,仍在激烈的战斗中得到生存和发展,活动在浠水何家寨、华桂山和三角山一带,为浠水抗战中建立“马蹄形”游击根据地作了准备,为后来迎接刘邓大军南下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
(作者:刘卫国,根据《高敬亭年谱》《敌后三年》等有关资料整理)

编审:黄习文王应良

原标题:《三角山会议、智取团陂敌驻点…六个故事细说红二十八军在浠水》
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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