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21/4/14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
国民党将领、麻城人夏斗寅在麻城当地及鄂东地区清洗共产党人、工农干部时,使用了极其残暴和恐怖的手段,他还特别热衷于折磨、羞辱妇女。年,他通令全军,只要发现剪了短发的妇女,一律就地枪决。图为大别山地区留短发的共产党女游击队员。

近日,美国当代最有影响的汉学家之一,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历史系教授,东亚研究中心主任罗威廉的《红雨:一个中国县域七个世纪的暴力史》、《救世——陈宏谋与十八世纪中国的精英意识》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。

本报约请了两位书评人对罗威廉的研究进行了评述。罗威廉以社会史的研究方法,对麻城七个世纪所发生的暴力史研究,得到了刘军的认可。而他以陈宏谋展开的思想史和社会史研究,却受到了刘仲敬的质疑。

麻城暴力史的独特性

麻城暴力在历史上不绝如缕的原因有三:第一是地理位置,第二是政治文化,第三是阶级结构。

罗威廉20世纪80年代在武汉做研究时,注意到麻城有悠久的暴力传统。他为此翻阅了从年到年的七部麻城地方县志,希望借此对中国农村社会历史上的暴力现象提供一个宏观的理解,探索中国农村社会暴力萌生的原因。

罗威廉认为,麻城的暴力史并非中国社会暴力史的典型案例。其在历史上不绝如缕的原因有三:一个是地理位置。麻城位于大别山南麓,有若干穿越高山的要隘,可谓是四战之地。一旦发生战争,过境的军队等武装组织就会给麻城带来动荡。

第二个是政治文化。当地民间传说和历史遗迹中,流传着许多有关暴力的故事,而地方史家和方志编撰者也出于各自的目的,时而把强人描绘为英雄人物,时而又把他们贬为盗贼、土匪。

第三个是阶级结构。麻城农业经济的长期发展造成土地集中、兼并加剧,贫富分化造成了大地主阶级、中小农户及无地、失地佃农的阶级对立。另外,麻城还有一个数量庞大的服务于士绅地主的仆役阶级,奴仆阶层经常发动“奴变”,到民国时期仍是如此。“奴变”也是明清更替之际造成麻城血腥动荡的主要原因,前后持续了二十余年。

理解暴力演进的“概念框架”

儒家希望通过文质彬彬的“礼乐文明”制约农耕社会内部的暴力、攻击和掠夺的冲动,终结封建战争,建立礼治国家,但未能成功。

罗威廉虽然强调多描述,少分析,多细节,少结构,但我们不妨借助关于暴力的“概念框架”建构来进一步理解其历史叙述中的动力机制。

德国学者埃利亚斯认为,欧洲近代以来社会内部暴力呈现减少的趋势,原因在于宫廷、上层阶级通过文明的行为举止来制约统治阶级的暴力冲动。从宫廷礼仪,到中产阶级彬彬有礼的举止,欧洲的文明进程通过塑造身体的羞耻感、倡导文明的举止和礼仪,促进各阶级成员的社会化进程,减少社会内部的暴力冲动。美国学者诺思等人认为,“自然国家”在统治阶级内部采取“设租”的方式来控制和减少暴力——国家在统治阶级之间通过博弈达成妥协,赋予统治阶级以进入关键战略资源的特许权,从而减少国家内部的暴力冲突,国家由此得以逐渐垄断暴力、维持和平。

埃利亚斯的礼仪文明制约暴力论,在中国儒家思想的礼制中可见其对应。

国家设租而赋予统治阶级特权,从奥斯曼帝国、大明帝国等政权赋予其统治阶级的各种特权可见一斑——其开国军功集团等大封建主阶层、科名入仕的官僚阶层、聚敛兼并的大地主阶层以及僧团阶层等,一旦通过世袭、科举、信仰服务等制度路径进入统治阶层,即可以分享统治阶级独享的租金(各种封地荫职,盐铁、烟酒官营,或免税、免役之类的租金减免)。

暴力的国际比较模型

国家财政汲取能力枯竭引发军队叛乱和“民工”起义,统治阶级内部分裂等问题相继发生。

但是,文明体制“礼崩乐坏”,特权制度屡致暴乱,是历史上屡见不鲜的故事。美国学者戈德斯通分析了英、法、美革命乃至奥斯曼帝国和大明王朝鼎革的过程,总结出三个引致近代革命的要素:财政汲取能力枯竭而导致国家能力崩溃;精英集团因为过度竞争而分裂;出现了新的社会群体动员的潜能。

戈德斯通提炼的国家崩溃、社会失序模式,在《红雨》中颇多反映。比如麻城在明末的动乱,揭示出这三种结构性动力互相促进、互相激荡而导致的后果:国家财政汲取能力枯竭,造成拖欠军费、强制劳役或滥发货币,这些行为引发军队叛乱和“民工”起义;有些大地主的奴仆佃户(多达数千乃至万人)通过各种社会联合而动员,在明清易代之际多次发动暴乱,并汇入明末起义军的洪流,摧毁了明朝的基业。

普遍、公平的原则政治

在麻城暴力的动力机制背后,隐含着财政负担义务不公、特权超国民待遇、权利不平等这些“前现代”(早期现代)国家制度惯性遗留的危害。

《红雨》中历历在目的暴力画卷,连同戈德斯通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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